夜雨初歇,骊山别苑的芭蕉叶上蓄着水珠,坠在青石板上“嗒”地一声,惊醒了檐下打盹的画眉。
沈晏时披衣起身,赤足踩在冰凉的檀木地板上。长春宫的规矩森严,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随意——广袖襦裙的衣带松散系着,发丝也未挽,任由夜风拂过颈侧。
案头那束狼针草在烛光下泛着铁灰色的冷光,她指尖刚触到草叶,忽听窗外传来极轻的“咔哒”声。
“云玦?”她推开雕花窗,声音压得极低,“别装神弄鬼。”
月光下,玄甲少年抱着胳膊倚在梅树边,肩甲裂了道缝,露出里头染血的纱布。见她开窗,竟还勾唇笑了笑:“晏时,我疼。”
萧云玦今日未着戎装,只穿了件鸦青箭袖,衣摆沾满泥渍。他大剌剌往罗汉榻上一坐,扯开衣领露出包扎粗糙的伤口——箭伤不深,却故意用朱砂染得触目惊心。
“北疆医师手艺差。”他凑近烛光让她细看,“你吹吹就不疼了。”
沈晏时捏着金剪子冷笑:“这包扎手法……是照着《伤科汇纂》第三十六页弄的罢?”剪尖挑开纱布,“连箭簇角度都仿得一模一样?”
少年突然握住她执剪的手,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她腕骨:“师父教得好。”
窗外又是一声枯枝响。
晨雾未散时,萧云澜提着药箱匆匆而来。
他今日罕见地穿了官服,孔雀补子被露水打湿,衬得面色愈发苍白。药箱一开,浓苦气息扑面而来——最上层摆着瓶金疮药,标签却是崔家独有的芍药纹。
“别用这个。”沈晏时推开药瓶,“里头掺了曼陀罗。”
萧云澜指尖一顿,忽然从袖中抖出张药方:“那这个呢?”
纸上墨迹未干,正是她昨夜为“重伤”的七皇子拟的方子,却被人在“血见愁”旁添了行小字——
“加三钱,可致幻”
笔锋清隽,与二皇子平日批注医书时一模一样。
午后的温泉池雾气氤氲。
萧云湛不知何时立在屏风后,明黄常服上金线绣的龙纹在蒸汽中若隐若现。他手里把玩着那瓶被识破的毒药,突然俯身逼近:“朕若真要杀他……”
水花溅上帝王衣摆。沈晏时拢紧素纱浴衣:“陛下不会。”
“哦?”
“曼陀罗致幻,血见愁止血。”她仰头直视龙颜,“二殿下改的方子……分明是救人。”
萧云湛突然掐住她下巴,拇指擦过她昨夜被七皇子蹭胭脂的唇角:“沈晏时,你究竟……”
“陛下!”李德全慌张闯入,“七殿下他……闯进药圃了!”
药圃东南角,百年山茶开得正艳。
萧云玦单膝跪在花下,玄甲卸了半边,正用匕首掘土。见众人赶来,竟笑着举起个沾满泥的青铜匣子:“晏时,你猜我找到了什么?”
匣中躺着半块虎符——与皇帝手中那半枚能严丝合缝地对上。
二皇子官服下的手微微发抖:“当年父皇……”
“当年父皇根本没想传位给大哥。”少年将军站起身,花瓣落在他染血的肩头,“否则为何独独把这宝贝……埋在您告诉晏时的位置?”
雨又下了起来,山茶花在雨中红得刺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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